仍然,是在那段笑肖的高中時期。
記得那個年代,救國團不像現在的救國團,只是興趣或才藝的培訓機構,而是火熱地舉辦寒暑期青年們喜愛的旅遊或營隊活動,像是花蓮溯溪XX營、合歡山采風冬季營、福隆野戰漆彈夏令營...等。高一的那個寒假,我邀了幾個班上的男同學,一起報了救國團的福隆BB彈戰鬥營活動,活動中認識了一位來自高雄道明中學的男生。
這位來自南台灣的男孩,非常的體貼,讓我印象很深。隨著活動的結束,我們仍保持信件的往來,直到高二下學期結束。
高二還是高三時期,幾次回家的路上,我搭著福和客運,見到一位松山高中的男孩,長得白皙潔淨貌,樣子跟我在高一時,參加救國團活動中,所認識的高雄道明中學的男生很像,樣子跟這位差不多,只是皮膚稍黑。我默默地在旁邊觀察了這同學許久,越看越是覺得跟遠在高雄的那位同學很像,因此那段回家的日子格外留意是否遇到這個人。
直到某天的放學路上,我在福和客運上又遇到了他。
這天車上的人不多,他一上車選了一個雙人座位,而我就選擇了他後面的那個座位,好讓我可以默默地觀察他的後腦杓。
公車行走約莫十分鐘左右,我搭訕的慾望蠢蠢欲動,就好像孵出小蟲一樣,小蟲瞬間化蛹成蝶。
眼見我再過個幾站就要下車,我極為難得可以坐在他的後座,不知下一次是何時了。我趕緊打開我的書包,左翻右翻,試圖從中找到一張像樣的白紙,可惜怎麼找都找不到。在幾本課本中,莫名夾了一張像在廟裡拿到的粉紅色廢紙,有點爛爛的樣子,但是背面空白勉強可寫些字。
我趕緊在這張上不了檯面的紙張背面,寫下了一段話,然後對摺再對摺,從那男孩的右肩上方拍了拍,將紙條遞給了他。
他左手伸過右肩,取了我遞上的紙條,沒有回頭看是哪個人遞給他東西,看樣子應該知道是我坐在他的後面。我從他的後腦杓,看著他收下我寫的紙條,以及看著他低頭看我紙條內容的回應。我看他低頭看完後,酷酷地,沒有回頭給我一句話,只是默默地將粉紅小紙條收進書包裡,然後一副酷勁看著前方。
紙條上寫著:「同學,你很像我認識的一位高雄的朋友,請問我可以跟你要一張照片嗎?謝謝」。
大約一兩分鐘的時間,我就下車了,下車的時候,我也是一臉擺酷的樣子,不想瞧坐在靠車窗旁的他。
這件要照片的搭訕事件,卻還沒有終止。
某日下課,我跟幾個同學搭公車回家,那天車上的人很多,我和兩位男同學手拉著公車拉環,站在公車後門附近聊天,我站立的位置靠近雙人坐椅區,而我另兩位同學,分別站在單人坐椅區的最後一位,以及公車後門。我們三個人拉著公車拉環,聊天聊得很開心。
突然,我眼睛瞥到靠近單人坐椅區的那位同學身旁,竟然站著是我上次搭訕跟他要照片的男生。
我們三人正聊得愉快,然而,我想到上次寫小紙條跟他要照片的事情,想說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在follow up。 (還Follow up勒, 人家為什麼要理你)
「你們等一下......。」 我暫停了跟同學們的聊天,請他們先安靜一下,稍待再繼續講話。兩個男同學想說發生什麼事情,一臉狐疑地看著我。
我一手拉著拉環,傾斜身軀向左,左手示意要我同學讓開一下,我朝著那位我曾經寫小紙條搭訕的男生揮了揮手,他意識到了,並轉頭看著我。
我見他好像知曉我是誰之後,我問他:「同學,請問你照片準備好了沒?」
那白淨的斯文男孩尷尬地對我點點頭。(真假?真的準備了?)
在他點點頭後,讓我心滿意足地放過了他,繼續跟我那兩位同學繼續哈啦。就單純地以為人家真的會準備好照片給我,結果,至今照片還是沒有拿到,GG。
巧妙的是,其實我對這位先生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,真的只是像我在救國團活動中認識的高雄朋友。某次偶然間從我大學同學的臉書名單中,意外發現這個人的存在,然後趕緊給他加了好友,他也很自然地按了接受 (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加的是誰?)。當然,他現在也在臉書好友名單中,現在是一位婦產科醫師,譚先生,有位很會吃醋的護士老婆。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高中有這段莫名其妙且荒誕的際遇。
PS. 寫到這裡,我覺得我根本就是男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