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3年2月22日

小時候那丁點事(二):就是個奇葩

小學的時候,你們班上有沒有同學,每次遇到學校舉辦一些比賽,總是立馬舉手、不為人後。如果你的印象中,班上有這款人,請分享讓我知道。

小學五年級的時候,每次導師站在講台前,詢問:「學校有舉辦某某競賽,請問有沒有人要參加?」那個小小年紀,11、12歲的我,就像哈利波特裡的妙麗,永遠都是搶先把手舉高高,搶著要代表班上出去比賽的那位,只是不像妙麗,舉手是為了回答老師的問題。

我不是學霸,而是這款非典型學生,以現在已經是成人的我,把自己的靈魂抽離,回頭看著國小時候的自己,覺得這根本就是奇葩。

小學時代,每學期都會有許多比賽,比方寫生比賽、海報設計比賽、作文比賽、書法比賽、演講比賽、合唱團比賽、田徑比賽、躲避球比賽、大隊接力等,上述各項比賽,絕對有我的身影。

這一切的一切,不是父母要求,也不是導師逼迫,而是每次班上公告有甚麼比賽的時候,我總是搶在第一時間舉手,自願報名參賽。

那時候,是一個懵懂的時期,我熱衷於參加各種才藝比賽,完全不是為了升學,也不是為了甚麼目的,就單純內心喜歡,覺得參加比賽既有趣又很爽快。更棒的是,在不同的競賽中,我看到了許多在某領域超強的同學,非常令當時的我振奮。

【即席演講比賽】與超強演說者為伍

撇開運動類本來就很熱血的比賽,其他藝文類相關的賽事中,最讓我感到熱血的,就屬即席演講比賽,當時的演講比賽進行方式是,許多的題目捲成一根根「題目蛋捲」,就像喜年來蛋捲,直立立的放在一個桶子裡。

每位參賽者,只有三分鐘的演講時間,一開始我們抽了號碼牌,分別是每個參賽者的出場順序,當前一位參賽者在台上演講時,下一位參賽者要到老師那邊抽獎題。

抽完後,你幾乎只有三分鐘以內的時間,構思你三分鐘後要上台講的內容,相當刺激。

演講比賽是我很弱的項目,但我不因此畏懼參加這個比賽,因為演講比賽中,我看到501班派出的超強選手盧怡安同學,我還記得她的講題是「早晨」,聽完她的即席演講,我還記得當下雞皮疙瘩,怎麼那麼棒,覺得自己好幸運可以參加比賽,如果沒參加比賽,我哪能聽到如此絕妙的即席演說。

強者就是強者,聽她的即席演講,不得不讓我佩服萬分,真不虧是小一到國三始終第一名的高材生。除了盧怡安以外,王景怡也是國小時候演講能力超強參賽者。倘若說國中時期,還有周芳如也是演講比賽的強者。

而我還記得我抽到的是「公德心」,現在想起來,要說哪場比賽我會想躲到地洞裡,那就屬這場比賽,我依稀記得我講的某段內容,爛到爆炸,也是我參加過的各項比賽中,沒有得過獎的項目。雖然是這樣的結果,但如果再一次,我還是會搶著參加,理由就像前面說的,沒參加就沒機會欣賞到強者的優秀展現。

【書法比賽】"賽"中的獎

有時候,有些比賽根本不是我有多強才選擇報名比,而是只要叫「比賽」,我都很想嘗試看看,也因此,有些才能讓我意外發現,原來這樣也可以。

記得一樣是小學五年級,學校舉行書法比賽,論書法,不得不說有一個別班的男同學,名字跟我差了一個字,他叫陳芳志,不論國小還是國中,只要書法比賽,他總是拿第一名。即便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,連書法比賽這種不擅長項目,我也想參加。

平常我是懶惰的人,每次書法課結束後,我都不洗毛筆,毛筆的筆毛硬梆梆像石化一樣,而硯台上留有上次乾掉的墨汁,連同墨條黏在一起。總是要到下一次書法課的時候,才要在洗手台前花了整個下課十分鐘,試圖讓毛筆軟化,才能去上書法課。

記得第一次參加書法比賽,結果好死不死,我的毛筆又沒洗,並沒有因為要參加書法比賽,而是先把毛筆洗乾淨、毛弄軟。因此,那個第一次的書法比賽,參賽者都已經進教室了,我還在教室外頭瘋狂在水龍頭底下,用水沖著,並且狂捏狂壓毛筆頭,試圖想把上次沒洗的毛筆洗乾淨、弄軟。

好不容易,終於毛筆軟化了,但比賽也開始了五到十分鐘,我的墨汁還沒磨,於是又花了些時間磨墨,我擔心著寫不完書法,而左手整個指頭跟手掌都是一些為了軟化毛筆的殘留墨汁,我緊握著左手,握拳抵住紙張,右手趕緊揮墨,想說趕緊完賽吧。

不管怎樣,得獎不是我主要目的,有得很好,沒得也沒關係,總之過程爽就對了。沒想到,那一次很鳥的毛筆弄軟之首次書法比賽,竟然拿到第三名,我也是覺得不可思議,別留言跟我說是不是沒人才了。但我得說,書法比賽就這麼一次得獎,之後再也沒有過。

【繪畫比賽】發掘天賦是這樣來的

看到這裡,你可能會覺得我應該是頗為活潑,但事實上,我是一個安安靜靜,外表柔弱、內心獨立有主見。除了熱衷學校裡舉辦的比賽,我甚至喜歡在訓導處外面的佈告欄走動,瀏覽看看校外有沒有甚麼繪畫比賽。

好比小學五年級,有幾次校外一些單位舉辦寫生比賽,然後,在那個假日,比賽當天一早,我就一個人揹著畫板還有畫具,自己搭著公車,跑到青年公園、新公園 (現稱228紀念公園)等地方去寫生。

記得有次我到新公園去寫生時,早上搭著欣欣客運251公車,在當時我看起來很大的新公園找了一個樹叢,就自己窩在樹叢中埋頭畫畫。

約莫中午時間,我的畫紙上,倒出了幾個人頭的影子,我心裡以為是其他比賽的小朋友,跑來看我的畫,通常經過的人都會去欣賞對方的畫,而我也常幹這種事情。

沒想到一抬頭,居然是我的家人,當時覺得很奇妙,我躲在當時我看起來很大的新公園的某個樹叢腳落,家人居然也能找的到,未免也太會找了吧。想必他們也是走了一大段路才發現我在這裡。

現在的我,依舊很羨慕與懷念以前的我,可以這樣一個人揹著畫板與畫具,只跟爸媽報備一聲:「我到公園畫畫了。」然後搭著公車,搖搖晃晃去了一個離家頗有距離的地方寫生。

記得有一次,我也邀了班上的葉美華同學,一起到青年公園畫畫,那次我們兩個都獲得了佳作。除了一起去青年公園畫畫參加寫生比賽,另一個快樂的記憶就是,我們兩個在落日餘暉之際,享受「一同吃東西」的樂趣。

當時,我們畫完了以後,走到青年公園出入口處,有一個老伯伯在賣棉花糖,我到現在還是很喜歡棉花糖。為什麼會印象深刻,是因為我跟葉美華同學,兩人站在那台賣棉花糖的機器旁,一枝接著一枝吃著,就這樣子一個人吃了五、六支,舌頭都發紅破皮了,數著身上的銅板還剩多少枚,吃到最後只剩搭公車回家的硬幣,不過心裡相當愉快。

話說,繪畫比賽,這才是我莫名發現原來我在繪畫方面有一丁點天分。就像前面提到的,小四、五、六年級,我參加繪畫相關比賽,就是得獎機率頗高,也因為在參賽時,我發現我在繪畫時很有滿足感,不論成果好或壞。

而在小學六年級的時候,當時台北市舉辦北市美術兒童比賽,每個學校會派出好幾個學生參加,從低、中、高年級都有,分別不同項目的美術項目,就好比當時我參加的是高年級的海報設計項目。

我還記得我們一票人,在老師的帶領下,前往老松國小參賽,雖然目前我已經四十多歲,但我還記得我當時畫的內容,比賽的題目是「我的校園」,我用紫色與橘色畫出了海報的邊框,畫面中央畫了幾個小朋友和學校大門,這次的參賽我沒有獲得特優,而是拿了象徵第二的優等獎。

【製作風箏比賽】靜態High Pass,動態GG

除了繪畫比賽,還有一次很莫名的,不知在甚麼情況下,老師找了我單獨一人,參加校外「製作風箏比賽」,比賽分成兩部分的分數,一個靜態、一個動態,各佔50分,最後把靜態動態兩項加總起來看總分。

靜態的項目是製作風箏,看美觀性,這部分我拿下四十幾分;動態的部分,就是你要用你做好的風箏,看看可以放飛多高,越快飛起來,飛得越高的,動態分數也越高。結果我在放飛我的風箏的時候,整個GG了,它一直落地飛不起來。

那個時代,可能小學生都還算純樸,所以沒有甚麼同學對我這樣一直舉手參賽,產生甚麼負面批評或奇想,反而有一些同學,因為長期看到我每次都搶著舉手,間接影響他們。就好比黃雅鳳同學,有次老師提到某比賽,詢問有誰要參加,黃雅鳳說他也想試試看,他私下跟我說,因為他也想要跟我一樣勇敢。

【田徑隊 & 躲避球隊】弱腳雞變選手

小四以前,我是一個文弱書生,在班上的確是前三名,但是體育課總是全班跑最後一名或是倒數的那種,一直都是老師心中的乖寶寶。

小四的時候,第一次換班,班上的同學成員大改變,小四班上的同學,莫名有許多活潑好動的成員,也不知甚麼樣的風氣,每節下課明明只有十分鐘,但這十分鐘,我們班上有80%的學生,一聽到下課鐘響起,集體用最快的速度衝到操場,而且很”識相”地不用人喊,集體圍成一圈,開始「黑白、黑白、我勝利」,接著,很快速地分成兩隊,開始舉行大隊接力賽跑,每節下課皆是如此,我們樂此不疲。

我這弱腳雞默默地在一個愉快又熱血的班級中,訓練起我的腳力,那段小四時光,讓我愛上團體性的體育活動,深深影響著我後來的學生生涯,包含打籃球與不同成長階段的「大隊接力」活動。

可惜的是,我熱衷的大隊接力似乎只有出現在我那小四時光,到大學階段,我仍然熱血於扮演大學班上大隊接力比賽的訓練,但好景不常,某些厭惡大隊接力的同學,也因此超級討厭我,覺得我為什麼沒事找事做。

到了小學五年級,這個時間點,我不僅瘋狂參加藝文類比賽,連體育類,比方田徑隊和躲避球隊,我也當仁不讓。還記得躲避球隊的隊長,叫陳玫君,是一個高挑且個性海派、皮膚白皙的漂亮女生,我是躲避球隊內圈的選手,比起外圈,我更喜歡內圈瘋狂躲避,然後總是別人費盡心力砸不到我的成就感,還記得那時,我們校外比賽,首戰的對手是葫蘆國小的躲避球隊。

【我想結尾了】文章太長,除非你敲碗叫我寫

寫到這裡,我覺得我應該收手了,其實,還有作文比賽、合唱團,以及學校升旗典禮的司儀和指揮,但我覺得再寫下去,我乾脆出書好了。很莫名的,我本來只是想說一下,國小時候到底有多奇葩,沒想到一寫寫了這麼長,逼近四千字。

倘若在1989、1990年代,就有所謂的「個人品牌」,我相信當時還是國小的我,至少在學校裡莫名走出了個人品牌。我從沒想過要打造甚麼知名度,只是莫名的高頻率處處有我的身影,還意外拿了這些參賽的獎項。在小六畢業典禮結束,歡送畢業生離校時,廊道上,有沒看過的學妹,我推估應該是小四還是小五,給我一朵花,塞了一張卡片給我。初嚐名人是甚麼樣?大概就是這樣吧。

話說大學時光,又是另一段類似情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