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時候那丁點事(十三)：王小虎不姓王？
【王小虎不姓王？】
今天早上起床，我還賴在床上，為了讓自己醒來，我拿起床邊的手機，滑到一則可愛的新聞，內容寫到一位飼養小青蛙的飼主，帶寵物看醫生，填寫病歷表的時候，飼主的女友幫他的青蛙臨時取名。
當輪到這隻青蛙看診時，護士開門叫號「瓦達西蛙」。這個名字非常可愛，讓我想起十幾年前，在基隆路二段的台大動物醫院裡，我也目睹一段跟名字有關的趣事。
十幾年前，家裡養了兩隻流浪狗，帶有雪納瑞的血統。其中，第二隻來我家報到的，品種比較純，個性非常恰北北，當牠抬頭睜著大大的雙眼望著你的時候，又一副「全世界就屬我最可愛」的臉。
嘴巴張開開地在喘氣，但仍讓你感覺牠的臉，正充滿陽光笑容笑給你看，就像這個表情符號 :D，牠只差沒有人類那樣的雙手，可以撐住牠的下巴那樣裝可愛。
由於這隻流浪狗是後到者，既恰北北又一副天真浪漫，於是我們家給牠取名叫「妹妹」，完全不走創意路線。(備註：名字發音為ㄇㄟ～ㄇㄟ~)
這隻雪納瑞被人發現時，是在101跨年夜，聽說看到牠的時候正在垃圾中找東西吃，經過中途之家領養了牠，判斷狗齡大約五六歲，領養牠的一開始，牠會忍不住發抖，日子久了以後，開始恰北北、愛撒嬌。
不知道牠在外頭流浪多久、亂吃了甚麼東西，所以「妹妹」的肝臟、腎臟都不好，養沒幾年，牠的健康常常出狀況，那時候，我跟家人每個月都要帶牠，去基隆路上的台大動物醫院看診。
話說某個月，例行性的看病時間又到了。那陣子媽媽身體不好，由我帶寵物狗「妹妹」去看病。
台大動物醫院不像一般診所小小的，由於就是醫院等級，所以你就把它想成，像在人類看診的台大醫院那樣，空間很大，也有一整排的診間還有開刀房那樣，然後也有一條長廊，牆邊有一排座位，讓病動物與主人候診，等待護士呼叫看診。
沒想到，我帶寵物狗「妹妹」看病那天，莫名地「病患」特別多，多到讓醫師們驚到吃手手。
在長廊上，牆邊靠著一長排的椅子，等候看病的貓貓狗狗排成一列。
在我的左邊的左邊，是一對年輕夫妻，帶著一隻短腿嬌貴的臘腸狗，臘腸狗安份地躲在背包裡。
我的右邊的右邊的右邊，也就是空了兩個空位，是一對年輕情侶，他們帶了一隻貓來，用塑膠的提籠，把貓咪裝在裡面。
除了病患多，治療時間也久，我家這隻掛號為「2號」的狗病患，等了一個多小時還沒輪到，表示那個掛號「1號」的寵物，我猜牠應該是有難症，可能開刀什麼之類的吧。
在我右邊手邊座位區，那一對帶貓來的情侶檔，候診太久，等得不耐煩，男生看起來約莫30歲左右，斯斯文文，有點名人牛爾的味道，戴著黑色粗框的眼鏡；女朋友也挺漂亮的，看起來大約27~28歲左右。
當天現場的寵物太多，難免貓狗對上眼後，狗狗們狂吠。
「齁～～狗叫聲太大了，你看！牠在發抖了啦。」我右邊的那對情侶，斯文男跟他的女友抱怨，說他的貓咪因狗叫而發抖。
這時候，診間的門推開了，裡面的實習醫生跑出來，東張西望的。
「球球！球球！」實習醫生呼喊，並左右張望。
一位站著候診、看起來有宅男味的人，抱著一條哭喪著臉的北京狗，走進診間。
看著那個抱著北京狗進去的人進診間，我忍不住不爽起來，心理嘀咕著：「怎麼不是我們先呢？我們是二號耶......老娘等一個多小時了！為啥北京狗先看？」
我右邊的那對情侶，看起來比我更不耐煩，嚴格說，應該是那位斯文男比較不耐煩。
那位看起來挺漂亮的女生站了起來，走到診間外面，透過門上的小窗戶往裡頭張望，又在門口晃來晃去，她瞧見門上貼了一張紙，看了好一會兒後，再回到位置上跟他男朋友說：
「ㄟ....那張紙上說，如果到了的時候，要先量體重，驗尿、抽血之類的耶…。」女的說。
斯文男聽完後，氣急敗壞地說：「那妳趕快去跟那個實習醫師講阿，如果要剃毛、要抽血驗尿，我們趕快先弄阿，不然很浪費時間耶。」男子說。
那個漂亮女生又走到診間門口晃來晃去。
這個時候，一位服務於其他診間，是其他科別的實習醫師，正蹲在另一條狗的面前，詢問主人，有關這隻狗的病況。
「妳在那邊晃來晃去幹嘛？趕快去問他啊！」斯文男見狀，指示他女友，去問蹲在那邊的實習醫師。
聽到斯文男對他女友命令式的口吻，我暗忤：「問他有什麼用，又不是你要看診的實習醫師。」
心想，他應該內心在不爽他的女友吧，但逼她去問不對的人，不會得到你要的答案啦。
年輕女子沒有去問蹲在那邊的實習醫生，但也仍然不敢敲他們正在候診的那道門，依舊在診間門外張望，看到女友仍在門邊觀望的斯文男，繼續催促女友。
「妳問他阿！腎臟病的話，應該要剃毛吧，趕快先讓我們剃一剃，不然耗在這裡......。」男子繼續講了一遍，口氣顯得更差了，極度不耐煩。
終於，診間的門打開了，出來一位生嫩的實習醫師，嚴格來說應該還是學生吧，只是來見習並協助醫師。
漂亮女子抓緊時機，問了這位實習生：「請問什麼時候才輪到我們？」女子口氣客氣。
「你們的寵物叫什麼名字？」那位實習醫師問。
「是貓。」女子回答。
「不是，我是問名字，牠叫什麼？我們要去翻出病歷表。」
「王小虎。」女子回答。
隨即，斯文男立馬大聲地說：「不是！是小虎！！！」
他似乎快要氣炸。
「好，小虎，妳等一下。」實習醫師說完，又溜回診間。
此時，女子回到她男朋友的身邊，斯文男馬上兇巴巴地訓話：「牠的名字是小虎，不是王小虎！齁.........！！」臉色很難看地說。
「牠以前不就是叫王小虎嗎？牠姓王阿..........。」女朋友有點委屈，喃喃回應。
「牠不姓王！牠現在姓"小"！」斯文男很嚴厲地修正，還加了重音。
「可是你以前不都叫牠王小虎嗎？」女子反駁。
顯然那位貓的主人，姓王。
然而，我聽到斯文男說「牠現在姓小」，這句話就一直迴盪我在耳裡，「牠現在姓小」~~「牠現在姓小」~~「牠現在姓小」~~，嗡嗡嗡地，像在山谷裡迴盪。
聽到這段談話，我的手掌張成五指大爪，大塊地用力抓捏著我的大腿，臉努力朝向正前方，眼睛睜大看著前方不敢瞥到他們，我試圖用全身的力量阻止我自己失控，因為實在很想瘋狂大笑。
在我瘋狂忍笑以免失禮的當下，我左邊那對帶短腿臘腸狗的夫妻，那位年輕太太卻忍不住地噗滋一聲，就嘴巴真的給我出了「噗」的聲音。
我聽到這一噗，我快要破功了，臉部極度扭曲，我努力緊緊抿住我的嘴唇，然後眼睛撐得超級大。
不只這個噗滋聲，左側夫婦倆，鬼鬼祟祟地交頭接耳。
「他很生氣地說他姓"小"耶.....。」年輕太太小聲地跟他先生說。
不過，再怎樣小聲還是被我聽到了。這個時候，實習醫師又出來了.......。
「戴可樂！！」實習醫師喊道。
左邊的夫妻趕緊抱著他們的狗進入診間。
帶可樂？所以....他們的狗姓「戴」？
啊我們勒？我們 2 號啊！！啥時輪到我們啊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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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第13篇